再着凉。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薄叙说着,约莫是觉察到桑枝的介意和逃避,他停下帮她擦头发的手,补充一句:“我在房间外面等你。你洗好了,换好衣服了,再来给我开门。”
桑枝没有反应,薄叙就当她是答应了。
他抓起她的手,将浴巾放到她手上,再走出浴室。
套房的浴室在卧室这边,有两道门,浴室的磨砂玻璃门,还有卧室的木门。
桑枝能听到薄叙逐渐远去的脚步声,再听到他关上了卧室门。
之后再无声响。
这个世界好像终于安静下来,终于只剩她一个。
她无处躲藏的狼狈和难过,也终于可以随着眼泪袒露。
桑枝一边掉眼泪,一边脱身上的衣服,冰冷的浸满雨水的外套,湿透的上衣和裙子,最后是贴身的衣物。
然后她打开头顶的花洒,冰凉的水流瞬间冲刷下来,仿佛又让她淋了一场暴雨。
几秒的冷水过后,滚烫的热水冒着热气,哗哗冲在桑枝身上。
热气环绕,水声嘈杂,桑枝站在花洒底下,纤薄的肩背颤抖,放声哭了出来。
套房的客厅这边,薄叙还没走,他刚把水壶插上电,就听到模糊的哭声,藏在浴室的哗哗水流声里。
他停顿着,眸底沉着暗色,手指收紧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过了一小会,薄叙还是收敛情绪,用水壶烧上热水,再走出这间套房。
门关上。
薄叙站在门外走廊上,背靠墙壁,把单独的空间留给桑枝。
他知道她现在很难过,也知道,她应该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。她也是有一些倔强的,脆弱的一面从来不愿示人。
就像高二那年,她在马路上跟她妈妈吵架,甩了车门就逆着马路上因堵车而等待的车流闷头往前走。
一直跑到没有人的小巷,她才蹲下来,无助的抱住双膝埋着头偷偷的哭。
当时薄叙乘坐的车就停在桑枝旁边的车道上。
放学的晚高峰,红绿灯车流排了很长很长,所有人都等得聊赖。
薄叙坐在车后座,侧着头,静静看着隔着两道车窗的女孩的脸,朦胧不清,只有一个模糊的影。
但他知道是她,他认得她家的车,知道她习惯坐在后座靠右的位置。
多幸运,他们的车刚好停在一块。
拥堵的时间过长,些许是车里发生了什么,薄叙看到旁边那扇车门突然被打开。
穿着校服的女孩连书包都不要,下了车甩上车门扭头就要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