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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卷 第 41 章 (改错字)(2/2)

  

安望飞点了点头,继续看着徐韶华,而徐韶华看了安望飞一眼,这才不疾不徐道:

“可是,那日教瑜大人足足给了我们三个时辰,那三位廪生都住在城里,便是整个瑞阳县城走完,也不过堪堪两个时辰,他究竟是迷路,还是不愿意和三位廪生有所粘连?”

安望飞不由得陷入沉思,片刻后,他眼睛一亮:

“他怕牵连自己!”

徐韶华听罢,终于笑了开来:

“正是。张瑞可不知道我要选那位廪生做保,若是与我同一廪生,届时我若是有事,他也会沾染污点。”

“而从张瑞一开始便用林

亭之流引诱齐哥儿的法子,便可知其并不是愿意为自己招惹是非之人。()?()

他处处小心,步步谨慎,可恰恰是因为他太过爱惜羽毛,反而露出了破绽。”()?()

徐韶华淡淡的说着,安望飞听到这里,只觉得头脑一清,不由一拍大腿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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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来如此!我怎么没有想到?!”()?()

徐韶华闻言不由一笑:

“瞧望飞兄说的,这种事儿本不是多么重要的,何须对其上心?”

“怎么就不重要了!他可是差点儿害了华弟你!”

“望飞兄,害我的可不是张瑞。他不过是被人在身后推动的卒子罢了。”

徐韶华说着,缓缓起身走到窗前,顺着学子舍远远看去,可以看到那远处挤挤挨挨的考棚,再远的,便是隔壁的霖阳府了。

“害我之人,尚在远方,眼前之人,实在不足为惧。望飞兄此时便焦急起来,有些为时过早。”

午后的微风虽然还带着寒意,可是临窗的少年却毫无畏惧般,笔挺而立,恰如其下翠竹,风姿灼灼,令人向往。

安望飞闻言,喉头动了两下,端起已经有些温了的茶水,一饮而尽:

“是我心急了。”

徐韶华转过身,低眉含笑:

“无妨,望飞兄也是担心我罢了。”

安望飞点了点头,看着手中的茶碗,不由发起了呆。

他担心华弟,也……担心自己。

安望飞自认自己做不到许青云那般心狠手辣的,若是有朝一日,他能入仕与之对上,他实不知自己在其面前可有胜算。

而就在安望飞胡思乱想之时,他只觉得肩膀一暖,他不由得抬眸看去,眸底还有未曾收起的无错,徐韶华仔细看着,半晌这才道:

“望飞兄,这是怕了?”

安望飞一时无言,他愣愣的看着徐韶华,明明是比自己还要年少的少年郎,可是他坐在那里,便如同一把刚刚开锋,泛着寒光的利剑!

他在,便无人敢摄其锋!

那样通身昂扬的锐气,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的!

安望飞苦笑着抹了把脸:

“华弟,我……我确实心有畏惧。我从未想过,竟有人会这般毒辣!华弟不过是无意遇到了那两个贼人,他便要下如此毒手吗?他人性命、前途,在他眼里又算什么?”

徐韶华亦是不由默然片刻,这才徐徐道:

“正因如此,你我已无退路,若不争,他日也不过是旁人俎上鱼肉罢了。”

徐韶华定定的看着安望飞,安望飞亦是回看过去,他在华弟的眼中,看到了自己,也看到了曾经的自己。

须臾后,安望飞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:

“是我糊涂了!”

“望飞兄!”

徐韶华连忙拦住,看着安望飞脸上的印子,皱了皱眉:

“望飞兄何至于此?”

“我……”

安望飞一时语塞,半晌才道:

“方才,我竟是被自己的胆子迷了心智,若不是华弟,我早就被许氏一

族敲骨吸髓而亡,我方才竟然蠢的要退一步!”()?()

徐韶华一面扬声让小厮去来一块冰,一边看着安望飞懊悔的样子,缓缓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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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之七情,喜怒哀惧爱恶欲,不过皆是平常。可在我看来,知惧且畏,却依然勇往直前,才是世间至强之事。”()?()

“知惧且畏,勇往直前,世间……至强之事?”()?()

安望飞喃喃着,忽而,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雷击中一般,一双眼从原本的混沌迷茫,渐渐清亮。

“是,华弟说的对。”

安望飞看向徐韶华,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:

“华弟不知道,这一次县试是我答的最好的一次!默经十则中,虽有一两句我未曾拿捏准确,但是那道经论题,可是出自孟子之中?”

徐韶华轻轻点了点头,安望飞的声音也渐渐透出了一丝欢快:

“正好我考前一日便看的是孟子,那句话一出来我就觉得熟悉的紧!

这一次县试,是我曾经那一年多在苦难中挣扎求来的学识,我……不曾对不起曾经的自己,我亦相信,我不会愧对未来的自己!”

安望飞掷地有声的说着,若是他能从旁观之,便会发现此刻的他通身也笼罩着他所羡慕的锋芒锐气。

虽然那锋芒如同刚刚破土的小芽儿,可若是假以时日,浇灌滋养,未尝不会长成参天大树。

徐韶华只是含笑看着,这一刻,他也终于觉得,原本让他觉得有些朦胧的望飞兄,在这一刻变得深刻高大起来。

二人相视一笑,还不等他们说话,小厮上前敲了敲门,徐韶华接过冰块,用帕子包着给安望飞冰敷:

“望飞兄倒是对自己狠的下心。”

徐韶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怀,安望飞却道:

“我若不狠心,他日华弟只怕要给我来个更狠的,为了不让华弟动手,还是我自己来,我自己更知道轻重嘛!”

徐韶华闻言不由哑然失笑。

望飞兄想通后,整个人倒是都变得通透起来。

二人随后就着本次考题进行的讨论,而等安望飞听完了徐韶华的答案后,不由羡慕道:

“华弟这经论天赋实在是让人自叹不如啊!我此番能想起孟子,乃是因为前一日看过,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,华弟这么一分析,我才知道是这么个事儿。”

徐韶华闻言只道:

“望飞兄言重了,主考官也是人,人便有情有欲,此番不过是我侥幸见过县令大人,这才有此分析罢了,但若得定论,还需要看县令大人如何定夺。”

随后,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,安望飞说着话,不觉得脸颊冰冷,徐韶华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淡了,这便停下告辞。

一夜好眠。

而另一边,于沉却是忙的连眼睛都不敢合,原本他与师爷二人同力合作,这近两百份考卷用上几个时辰也能有个结果。

可如今师爷被带了下去,于沉只能自己忙碌,一直等到深夜,他看考卷看的眼睛都木了。

所有县试题目皆是由巡抚至知府,

再至县令一级一级批下来的,于沉拿到正场试题的时候,整个人都傻了。()?()

那些默经便不说了,一个比一个偏,但学子们答不上他们学问不扎实。()?()

可是那道经论才是真正的麻烦事儿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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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沉看到题目的时候,便有些不喜,等到后面仔细思索,这才将其定为孟子原句,这才开始破题解题。()?()

只不过,这么一解,于沉知道只怕这一次考生中要有不少人折戟沉沙了。

如今一百九十二份考卷已经去了三分之二,于沉猛的发现这里面最符合,最扣题的竟然是那些万金油的吹捧之句。

可是,这些县试的考卷不但要张榜公布,等到年后,还是回收礼部留档的。

他若是将这样的文章呈报上去,只怕要吃挂落了。

于沉皱着眉,那点儿子困意也被愁的尽数消散,不多时,他终于看到了一份以孟子原句切入的经论。

其行文平实,虽然还有些许生涩之感,可是相较于其他无病呻吟,或是歌功颂德的文章相比,已经胜其远矣。

随后,于沉在上面画了一个圈。

有了这么一份考卷,于沉打起精神,带着挖宝的态度继续往下看去。

刘吏本来在一旁守着于沉,这会儿见油灯灯光暗下去,他连忙添了灯油,屋子一下子重又亮堂起来。

可即使屋子的灯光有了这么明显的改变,于沉依旧一无所觉般,捧着一张考卷,如饥似渴的读着。

“好!好!好!如此佳作,实在可贵!”

于沉看着那考卷中引用的昔年饥荒的史料,不由得抬袖拭了拭眼角,他也是从饥荒年过来,那文中所言的天下大同的盛景,也恰恰是于沉任职至今都目标,只可惜……他此生,只怕都力所不逮。

不多时,于沉整理好情绪,取过毛笔,圈红落点,如无意外,这将是本次正场的头名。

之后的文章,于沉一一看过,但适终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,但也强打精神仔细点评。

等到最后,将所有考卷批阅结束后,已经天光大亮,刘吏带人将糊名拆开。

而这里面,首当其冲,便是那被县令大人认为可圈可点之作!

只是,随着那个名字映入眼帘,刘吏不由倒吸一口凉气。

竟然,是他!

与此同时,徐韶华刚一起身,正要敲门去请安望飞一道去看发案,却不想他的手刚一搭上去,那门自己便开了。

“望飞兄?”

徐韶华甫一出声,里面立刻响起一阵踢里哐啷的声音,徐韶华不由皱起眉,担心道:

“望飞兄!你怎么样了?”

安望飞没有回答,徐韶华只得道:

“门没有锁,那我进来了?”

“别!华弟别进来!”

可是,还不等安望飞说完,徐韶华已经推开了门,安望飞连忙抬袖掩面,徐韶华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:

“望飞兄好好的,方才怎么不应声?”

徐韶华抬步走了进去,安望飞瓮声瓮气道:

“华弟快把门关上吧!”

徐韶华反手关上了门,

安望飞这才慢吞吞的放下了袖子,

呐呐道:

“华弟,

我,

我这脸……”

徐韶华抬眼看去,下一刻便不由得忍俊不禁。

无他,这会儿安望飞脸上的巴掌印虽然淡了,可是他却给自己扑了香粉,脸上青一块,白一块的。

“唔,是茉莉香粉啊,看来望飞兄喜欢茉莉的味道!”

徐韶华促狭的眨了眨眼睛,安望飞直接用袖子盖在脸上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:

“华弟且看哪里有老鼠洞能让我钻一钻吧!”

甩巴掌一时爽,消印子火葬场喽!

徐韶华忍着笑,走过去掀了安望飞的袖子,端详了一下,道:

“望飞兄不若先净面,我看看如何描补。”

安望飞点了点头,将脸上被他抹了乱七八糟的香粉卸了下去。

其实,昨日徐韶华给安望飞冰敷的及时,安望飞脸上的巴掌印并不明显,只不过是他自己心里别扭,这才想要想法子将其遮住。

毕竟,谁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犯蠢的证明吧。

随后,徐韶华从地上捡起方才被安望飞打翻的香粉盒,里面还有不少,徐韶华轻轻沾一些,在安望飞脸上较为明显的青印处盖过。

但因为安望飞方才净过面,这一次香粉又扑的薄,倒是扒脸又自然,安望飞照着铜镜瞧了瞧,这才松了一口气:

“还是华弟手巧!”

徐韶华沉默了一下,没说现代那些五花八门的化妆短视频,哪怕他无心此道,但也偶尔瞥见过,方才的手法不过是他照猫画虎罢了。

“且看下次望飞兄可还如此冲动吗?”

安望飞顿时蔫了,随后,二人这才出了门,这会儿外头徐易平和安乘风都在学子舍楼下侯着,安望飞别别扭扭不愿意过去,索性抓着徐韶华的手臂:

“爹,我和华弟还要探讨学问,你和易平哥坐一道吧!”

随后,安望飞便逃也似的的上了马车,徐韶华看着和徐易平面面相觑的安乘风,笑了笑:

“叔父,我先和望飞兄上去了。”

安乘风心里颇为信任徐韶华,见徐韶华都这么说了,也没放在心上,反而和徐易平开始交谈起来。

而等徐韶华一上车,就看到心虚的靠在车壁上给自己顺气的安望飞,不由笑吟吟道:

“没想到,望飞兄竟然还是个惧父的。”

“什么嘛,要是我爹闻到我身上的香粉味儿,他得打折我的腿!娘病了他不好好陪着娘,过来凑什么热闹!”

安望飞碎碎念着,随后冲着徐韶华一抱拳:

“还得多谢方才华弟江湖救急!”

不然,不管是被他爹发现他自己自打耳光,还是身上的香粉味儿,可都够他喝一壶了!

徐韶华难得看到安望飞这样轻松的模样,当下只是淡淡一笑,附和道:

“好说好说!”

马车辘辘,可是等走到里考棚百米远的地方便进不去了,四人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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