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饶有兴致地看了他半晌,忽然哈哈大笑起来:“你好容易上当受骗,我和你开玩笑的。”
真的只能这样了吗?
既然已经不爱了,那随他去就好。一切都停留在十年前是是再纯粹完美不过,为什么要继续用烂尾的现实去摧毁最好的回忆?她无数次在心底呐喊着,bī问自己,阻止自己,但找不到原因。
她比谁都明白,他们早已回不到过去。如果说初恋像是一朵生长在泥土里含苞待放的花,那他们的花早已在盛开之前被剪掉,插在一个名为“回忆”的花瓶里。如今十多年过去,这朵花早枯萎,只剩下了死去的枝gān和一碰即碎的gān枯花瓣。彼此都明白,早该换上新生的鲜花了。可不论过多少年,她还是没能放弃,宁可就这样守着它的尸体,直到有一天它彻底风化,变成空气中再也看不见的尘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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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喜欢这个广告。”两个月后的时尚活动刚结束,李真把申雅莉和丘婕拖到自己家中,指着杂志上巨幅意大利品牌广告如此说道。
海报拍摄的是黑白的罗马街头。正中央的广场上,上百个该品牌的经典款同色手袋和行李箱被堆成了罗马斗shòu场的形状,在它们的正后方,斗shòu场也犹如帝王般岿然矗立。旁边一页是—个十九世纪中叶的火车站,两个模特儿穿着旧式欧洲贵族女子的布质连衣裙,手里拎着该品牌的方形手袋走下火车,一边对着车上的女性朋友摇手道别,边朝着歌剧院走去。中央写着意文单词“Leggenda”下面则是一行简单的中文小字:“我们以平方厘米为单位购买皮革,每一块均不可复制。百年来,我们的手袋与优雅的旅行者们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。”
“因为看了这个,”李真拎起这个牌子的短吻鳄皮包,“我买了这个。”
“其实你看不看都会买的。”申雅莉用发箍把造型师弄了两个小时的头发全部推到脑后,然后用倒满卸妆油的棉团在眼睛上压出两团黑色,这令她看上去很像《魔shòu世界》里束着仙风道骨长发的女性熊猫人。
“不,我是说这里。”李真把厚重的杂志抬起来,往马桶盖上一扔,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,“看,雅莉在这照片上的笑容很奇怪。所以我初步推测,这牌子副总裁送她的限量短吻鳄包里面有名堂。她想独占鳌头,不想跟我们分享。”
海报上坐在火车里的女模特,就是申雅莉。她看了一眼自己在杂志上的样子,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,所以无视李真继续卸妆。丘婕也凑过来观摩那张海报,咂咂嘴说道:“确实啊,看这照片,就像是她正在经历什么猥琐的小幸福。”
申雅莉把卸妆棉扔到垃圾桶里,嘴角抽了抽:“明明就是普通的微笑好吗!”
“其实,不光是在海报上,你没发现最近她整个人都很奇怪么?有时候会毫无理由地傻笑,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捶自己的脑袋……雅莉,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?”李真还穿着晚礼服,妆一点没动,与旁边穿着日漫同人内裤的丘婕形成鲜明对比。
申雅莉终于决定无视她们,继续对着镜子卸妆。卸到脸部时。她发现自己的领口其实很长,无法擦拭脖子上的底妆,于是拨开头发,伸手去拉背后的拉链。可动作刚进行到一半,丘婕惊呼—声:“雅莉,你这bra后面是怎么回事?”
“嗯?”她不解地扭过头去。
丘婕拽着她的文胸,对李真挥挥手:“你看,这里居然有个小圆dòng,像是被烧出来的。”
李真也走过来垂下头观察起来。申雅莉愣了一下,拽紧自己的衣服转过身去,摆摆手:“没事,不小心弄坏的……”
“那不是弄坏的。”李真敏锐地起眼,“那是烟头烧出来的。”
申雅莉又想捶自己的脑袋了。早上出门的时候走得太急,一时找不到和晚装同色的文胸,就直接从沙发上拽了这个起来。她完全忘记前—天晚上这个文胸被扔在地上,又被希城的烟头烧坏的事。此刻,她只有假装不知情地说:“是吗,我先看看。”
另外两个人明显不相信她的话,都斜着眼睛看她。她手忙脚乱地拉了一会儿衣服,终于放弃挣扎:“好了好了,就是你们想的那样。”
那两人脸变得跟四川脸谱似的,转瞬露出灿烂谄媚的笑容。丘婕率先说道:“是什么人?多高?帅不帅?多大了?”
“差不多一米八几,比我大一点点,长得还可以……”
“这男人是什么样的性格?”
“比较温和,脾气好,看上去还挺稳重的……唉,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他。”
“他是做什么的,和你现在是什么关系?”
“他是做,做设计的。我们就只是绾绾,不是认真的,所以我觉得没必要说出来……”
两个月前,顾希城确实回了巴塞罗那,但很快就以工作为由回来了。从那次冲动和他发生关系到现在,国际航班他飞了六个来回。只要人在国内,他就会在晚上给她打电话,很客气地询问她的近况。她其实清楚不该和他再有什么瓜葛,但独居的人总是容易在晚上感到寂寞,总是忍不住和他多说几句。一天夜里她疲惫得要命,却无论如何也无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