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里阴凉寒冷,灯光明亮。
许非晚站在季靖枝左侧,心情……紧张无措纠结吧。
门锁打开那一瞬,她的心猛地咯噔一下,门打开里面的暖气争先恐后的跑出来,与走廊外的冷空气对撞。
“二爷。”来应门的是常检的女儿,常佳。
常佳脸色欣喜,下意识理了理衣服和发型,“二爷您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。”
季靖枝冲她点点头,牵起许非晚冰凉的手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常佳点头,从她的角度依稀看到季靖枝身旁还有个人,正想偏头去看,随季靖枝的脚步许非晚从门口现身。
当年常检住院,她偷偷去探望时见过常检,所以知道这是常检的女儿。
“您,您好。”她有点结巴,心里是忐忑的。
“您好。”常佳回应,疑惑的打量她,更是在打量季靖枝的表情,因为她看见季靖枝跟许非晚牵在一起的手。
季靖枝……恋爱了?
“常佳。”季靖枝喊了声。
“不好意思,快请进。”常佳让开位置,接了季靖枝手里的礼物,从鞋柜取了拖鞋就先一步进屋。
“爸爸,二爷来了。”
常检在客厅看电视,声音开的比较大没听到门口的对话。
“你说晚点过来的。”
两人已经进屋,牵着手十分坦然。
“晚上有事。”季靖枝说。
许非晚跟他并肩,憋足了劲儿去面对常检,但她知道,自己面色紧绷,表情约莫是有些变形和难看的。
“常检您好,新年快乐。”
常检坐在轮椅上,穿了件灰色的毛衣,腿上搭着一条格纹的薄毯,容貌端正慈祥温和。
“新年快乐,许小姐。”
原来,常检知道她是谁。
“快坐快坐。”常检招呼着两人,瞥了眼茶几上的东西,“你说你,怎么老是不听话,都跟你说了人来就行不要买东西,每次说你都不听,怎么这么烦人。”
常检嘴上念叨,心里的欢喜可不少,好像做长辈的总是这样。
“过年哪儿有空手的道理,你上次说的茶味道不错,有给你买了些,不要省着喝。”
季靖枝跟常检对话的口吻随和自然,真的就跟朋友一样。
“我才没有省。”常检佯装正经,其实省的不行,要不是关系极好的朋友来拜访绝不可能喝到季靖枝送的茶。
说着,常佳就泡了两杯茶过来。
季靖枝只看了眼,“新茶喝成旧茶还没省?”
“……”
常检不大高兴,瞪他眼又笑眯眯的去看许非晚。
啧啧啧,真是漂亮的姑娘啊,难怪连季靖枝这榆木疙瘩都恋爱了。
“靖枝说,许小姐在京城第二院工作,甲级医院肯定很忙碌吧。”
许非晚温婉的点头,“我还是实习医生,辅助性工作多其实也还好。”
“做医生好啊,忙是忙了点,救死扶伤很伟大。”
许非晚摇头,看常检眼,“跟您比起来谈不上伟大,只是一份工作罢了。”
常检不是看不出,许非晚的怯怯的谨慎小心,不仅是许非晚,就是偶尔跟云简一家偶遇,他们对常检的态度也是如此。
他们都觉得欠常检两条腿。
常检笑着低头,盯着盖着薄毯的腿,搓了搓膝盖,喃喃自语,“都多少年了,什么坎儿都翻过去,何况这么一件小事。”
“爸。”常佳喊了声,言语不太高兴,瘸了双腿算小事?
如果这算是小事,世上是不是就没有大事了。
“看我这记性,这是我女儿常佳。佳佳,这位是许小姐,靖枝的女朋友。”
常佳扭头,冲许非晚点点头,“许小姐是金陵人?”
“……是。”
许非晚是金陵人常佳就明白了,这个许非晚就是那个许家的许非晚,世上重名的人太多,怕有什么误会才问了这么句,结果不是误会,是真的。
问完这个,她鼻腔里就传来一声轻哼。
“常佳!”常检扭头看他,表情再说你好没礼貌!
常佳没有收敛对许非晚的不满,除了不满之外,她的眼神里还有很锐利的嫉妒,嫉妒的什么许非晚看明白了。
常佳喜欢季靖枝。
前者的不满许非晚统统受着,后者的嫉妒她做不到半分让步。
一小时左右,两人就从常家离开。
常佳把人送到电梯口,笑盈盈的跟季靖枝说‘慢走’,目光里一点许非晚都没有,季靖枝耐着性子回,却也补了句。
“常佳,下次见面,对我未婚妻请拿出你的礼貌,这不是提醒,这是警告。”
说完,他去摁了关闭键,目光里再无常佳,转身就搂着许非晚万般温柔。
“手怎么这么凉。”
季靖枝半点没有避讳,拖着许非晚双手塞到毛衣下两侧的腰际上,许非晚在躲,嘟囔着,“我手很冰。”
“没关系,我身上暖。”
后面的话没听见,因为电梯合上了。
常佳在电梯口站了好一会儿,看着电梯到了一层,才一脚踹过电梯踩着极重的步子回了家。
“爸爸,你知不知道她是谁!”
进门,她就这样大声的问常检。
常检没急着回答,把电视按了暂停才扭头,“她是谁又怎么样?”
“常佳,我有没有告诫过你,你跟靖枝不可能,我早就让你死了这份心。”
是